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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109 另一個我 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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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109 另一個我 變

“嗡嗡……”

“嗡嗡……”

每一面玻璃似乎都在輕微地震動著, 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,然而鏡面上的圖像卻並沒有收到幹擾:迷陣不斷延伸,背後的走廊和姬蕓也都消失不見,這個空蕩蕩的空間裏只剩下自己。

無數個自己。

“沒錯!的確是它!”陸聞禮的驚呼聲傳來, “但能量確實比深層世界裏的它薄弱太多, 應該是它的遺留物之類的。”

“我感覺到了我自己, 很多個自己。”死海的聲音隨後響起,“和與分/身的感覺不同, 像是隔著一層紗, 這應該就是陸聞禮所說的‘不連貫的時間片段’吧?”

“是的。”陸聞禮說, “而且那些不連貫的時間片段還會生成其它片段,整個世界的世界線圍繞著主脈、不斷進行著無法估量的爆炸增長, 誕生每一種存在的可能性。”

“嗯。”死海又說, “這裏面的每個鏡子裏都有你,但不是每一個鏡面裏的你都有我的氣息,這或許說明這個迷陣是具有主從關系的,只有你觸發了, 而附著於你身上的我、陸聞禮還有風暴之眼是從屬態。”

也就是說,每一面鏡子裏都是一個“片段式的自己”?

不可計數的釋千在鏡中世界出現, 釋千擡手, 她們也隨之擡手。動作完全一致, 看不出任何區別。

那麽面對時間主脈上的她, 她們會怎麽想?

“我覺得, 這個程度的能量沒辦法做到讓這些片段全部和你進行置換。”陸聞禮繼續說,“更何況, 假如真有這麽強的力量介入,這個世界的秩序會陷入徹底的混亂, 主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,所以我猜這裏應該只存在一兩個真實的碎片吧?”

基於陸聞禮和死海的敘述,釋千稍作猜想——

也就是說,這裏是一個“碎片置換環境”,她所看到的這些“鏡中自己”,實際上都代表著一個“片段”,她們有的有死海、有的沒有。但這些“片段”並不一定真實存在於這個空間內,或許只是她自己的視覺感官,真正存在、並且可以與她置換的“片段”或許只有一到兩個。

這個地方是應觀辭引她來的,那麽肯定對應觀辭有用。

在鏡面不斷的“嗡嗡”共鳴聲中,釋千進

行了進一步的分析。

首先,已知這個“副本”可以實現“碎片置換”,那麽這裏或許可以因此“改變人”。

其次,姬蕓說這裏是辛組的入口,但它的位置卻並不隱蔽,或許對於杜鵑會來講,這個“場域”就是一道絕對安全的保障。

最後,假如這裏是一個具有傷害性的場域,姬蕓在接她入內的過程中一定會呈現“越來越緊張”的情緒,但事實並非如此,姬蕓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像這裏是簡單的一個迷宮一樣。

那麽她或許可以做出猜測:在無限的、不連貫的可能性中,存在一個對杜鵑會友好的“自己”,並且這個場域就是為了將“具有攻擊性”的她和“對杜鵑會有利”的她進行對換?

當她離開這片場域時,她依舊是釋千,並且也不會發現什麽端倪。只是不完全是進入這個場域之前的釋千了。

當釋千用這一猜測詢問陸聞禮時,陸聞禮讚同道:“我感覺您猜測得完全正確!而且根據這個能量的強度,做到這一點確實沒問題。”

釋千點點頭。

“應觀辭他完了。”她做出如此評價。

鏡面痛苦的“嗡嗡”聲持續不斷,釋千看著和自己動作一致的無數鏡中人,總覺得這個鏡面迷陣還在不斷向外蔓延。

她再次做出動作,鏡中的自己無一例外地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。

那麽現在的問題就在於:她如何區分出來那個真實存在的“片段式的自己”,並且離開這個場域?

釋千一步步向前走去。

她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六邊形的空間,天花板與地面也均為鏡面,連接著通高的六邊形鏡墻。當擡頭凝視時,鏡像之景猶如鋪天蓋地,使人迷惘。

立刻將視線放平,仔細觀察周圍的六面空間,根據反射軌跡的推導,釋千才發現其中有兩面都是空的。

她沒有著急,慢慢像空著的墻面走去,確定了這裏是個蜂窩狀的鏡面迷宮。

或許她可以通過風暴之眼,判定風流動的軌跡,進而找到一個“出口”?

可能性存在,但她需要了解更多。

於是釋千暫時將這一想法擱置,靠經鏡面,伸手向鏡面中的自己摸去。

意料之外的是,釋千並沒有碰觸到冰冷的鏡面,手反而詭異地從鏡面中穿了過去。與此同時,她也通過別的鏡面看到了自己那只消失的手。

說明她的手的確是“穿過”了鏡面,而不是進入了另一個異空間。

手腕和鏡面交接處傳來微涼的質感,釋千感覺到腦中有什麽若隱若現的東西在閃動,但卻摸不清、抓不著。

正當她準備仔細感知一下的時候,死海的提示傳了過來:“這個鏡面不能長時間接觸,裏面有一段不屬於我的、但又和我相關的記憶。也就是說在鏡面裏停留太久的話,你會受到這面鏡子裏的自己的記憶幹擾。”

也就是說,每個鏡面裏都存在一段和“主脈”毫不相關的平行記憶?

釋千稍微有點好奇。

“嗯……”死海的聲音難得有些猶豫,但只發出一個音後便沒再繼續說話。

“怎麽了?”釋千的好奇心暫且收斂起,追問了一句。

死海沈默了兩秒,最終還是開口:“你要不先脫離一下這面鏡子?我的記憶好像有點混亂了。 ”

“嗯?”

釋千有些詫異,垂眼才發現她伸出去試探的是右手,而死海構成的珠鏈正好卡在交接處。

她的確是沒什麽強烈的感覺,這是因為她只接觸了一個手腕,還因為死海手鏈而斷斷續續,但對於死海來說,它的分/身是浸沒於這面鏡子中的。

釋千:“……”

她立刻收回手:“不好意思。”

“沒事,稍等一下。”死海說,“因為我有太多的分/身,我儲藏、處理記憶的模式和人類不太相同,同一時間湧入大量平行記憶,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我的記憶模式。大概三十秒就行。”

“好。”釋千點點頭,通過空著的部分走向迷宮中的另一個“蜂窩”。

然而,當她的腳剛剛跨過分界線時、準備落到地上時,腳面就像是毫無阻礙一般沒入“地面”,地面上的鏡面猶如一層水做成的薄膜,完全沒有承載能力,釋千立刻收腳往後退了一步。

她伸出手在其它三面鏡子上一一撫過,發現兩面虛體可穿越,一面則是普通的鏡子。

——鏡面也有真假,不論是地板還是墻面。

釋千本來想叫風暴之眼探探路,但最終還是選擇自行摸索。

“另一個她”還沒有出現,釋千並不清楚到底是自己還沒有觸發,還是對方正在觀察自己。二者皆有可能,但如果是後者,或許“風暴之眼”會成為她的一個神秘武器。

好在,另一面空墻通往的是實體地板。

這說明這個“迷宮”是具備出口的,只是很難找到。

“好了,我已經調整好了我的記憶儲存模式。”正當釋千研究鏡面虛實時,死海再次開口,“你可以嘗試一下快速通過鏡面,短暫接觸不會有什麽問題。”

釋千從隨身空間裏拿出一把匕首,一步步接近一個虛體鏡面。毫不意外地,她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阻礙,就像穿過一層水簾一般輕松。

她躍入鏡子對面的空間,腳踩實體玻璃地板,迅速整理剛才接觸到的全新記憶。

那是一段殺戮的記憶,陌生的人、陌生的空間。

戛然而止於一雙祈求的、幼年的雙眼。

這些記憶極為短暫且並不清晰,就像是一道閃光一般在她身上一躍而過,仔細回想時,卻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。就像人們總會在現實裏恍惚“我曾經做夢夢到過這個場景”一般。

但這段夢真的存在過嗎?也會產生這樣的質疑。

死海又說:“這面鏡子裏沒有我。”

“也沒有我。”陸聞禮說。

緊接著,釋千換了一面鏡面,做出了相同的舉動。

全新的記憶再次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,這段記憶並不處於戰鬥狀態,而像是與某個人交涉。

對方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性,身材健壯、眉眼威嚴。他坐在她面前,手指將玻璃杯的邊緣輕輕彈響:“你殺死了奚航,你以為我是來報仇的?當然不是,這只說明了一點——你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,甚至可以擁有更高的地位、更有力的權力。”

男人扯出一個笑容,手指在打火機上微微一擦,便冒出火光:“白羽裁決的規則就是這樣,弱者永遠要為強者讓路。無能者下位,理所當然。

“所以,我不是來報仇的,我是來向你發出邀請函的。——郁瀾。”

一枚白羽裁決的徽章出現在她面前,記憶再次戛然而止,隨後變得模糊不清,像是晨起的夢境,就算再轟轟烈烈,也是轉瞬即逝。

郁瀾?這應該是屬於選擇碎片裏的“人格身份”,就是不知道屬於哪個人格了。

“挺有意思。”釋千偏偏頭。

雖然記憶像手心沙一樣快速流逝,但釋千還是迅速記下了男人的特征,將“侵入”的記憶轉為真實的記憶。

整個空間的嗡鳴聲漸漸變小,準確來說是“越來越遠”,周圍翻騰躁動的空氣也漸漸歸於平淡,只留下一層層覆蓋於空間中的異常波動。

玻璃的虛實瞬間變得好判斷起來:虛體玻璃上的異常能力波動遠遠高於實體。

一條通往疑似“出口”的道路在她的感知中變得清晰。

釋千沒有直接走向“出口”,而是再次穿過了一個虛體鏡面。

這一次,出現在她記憶裏的是一個疑似工廠的地方,不斷閃爍的燈光、各種各樣的材料標識。
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!”

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匍匐在地上,但地面上卻沒有沾染上一絲血跡,他發出了一連串詭異的笑聲,隨後沙啞著聲音說,“我是死了,但我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了!”

匕首沒入地面,將他釘在地上無法輕易移動。

但他還是仰起了頭,瞪著猩紅的眼睛,目眥欲裂:“你就是寄生在盛願精神內的那個家夥!”

又是一串詭異的笑聲,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這叫什麽?這就叫做宿命吧!”

男人勉力支起身體,一點點、一點點地接近她:“你是被我召喚過來的,你還使用著我制造出來的軀體……你叫什麽?告訴我吧!你的真名是什麽?告訴我吧……告訴我吧!”

面容已然面目全非,而他急切的請求則轉為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:“——在這個世界,我應該是

你的創造者啊!”

不連貫的記憶再次如流沙一般從腦中流淌離開,然而釋千卻微微皺起眉頭。

這個男人的臉,她似乎在哪裏見過。

釋千在自己的大腦中迅速檢索,最終將記憶鎖定在一張她僅僅看過一眼的照片上。

——人體科學學會院士、萬豐生命特聘研究員費新。

在《惡意煉化屋》這個副本裏,他是盛願父親的友人,也是將盛願從醫院裏接出來的救星。他給予了盛願新生,同時也是他將盛願推入地獄。

盛願雖然表面上是萬豐生命的研究員,但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費新手裏的一個“召喚容器”。

釋千再次快速穿越鏡面,重新瀏覽了一遍記憶。

費新,化工廠。

這應該是出於《惡意煉化屋》後續副本的內容,她當時解鎖了一個名為“百目化工瀚都38分廠”的地點,這個地點的前身是盛願兇案發生的別墅區,所以異化的費新才會出現在這個化工廠內。

因為不符合她的游戲理念,釋千一直沒去過這個化工廠。

這段記憶的出現,她註意到了兩句話:

“你是被我召喚過來的,你還使用著我制造出來的軀體。”

“在這個世界,我應該是你的創造者。”

當時盛願記憶裏的那個“友人”,極大概率和“似靈”與“天清”的情況相似,是另一個“釋千”。但“制造出來的軀體”是什麽意思?

她在游戲內使用的這個軀體,根據系統的介紹,是一個被遺棄在尼姑庵門口的棄嬰。如果按照費新的說法,她現在這具軀體也是一個“人造人”。

看樣子,她需要抽時間去一趟“百目化工瀚都38分廠”,將這件事徹底調查明白。

釋千輕輕嘆了口氣。

一邊整理著腦內紛雜的思維,她一邊看向眼前的無數面鏡子,不由得有些感慨:人只能走一條路,但可能性卻有不可計量的數目,每一種可能性裏都掩藏著或的秘密。

或許在“世界之主”的全知視角裏,所有生命都是不存在變數的,因為一切可能性都在眼前展開。應該也挺無聊的吧?

“不,宏觀來講是存在變數的。”陸聞禮反駁道,“當祂介入世界主線,一切既成的可能性都會被顛覆。主人現在不在世界盡頭,所以、世界主脈的走向必然瞬息萬變。”

釋千還沒說什麽,就聽見死海插了一句話:“所以你的主人呢?”

“我……我在找呢!”陸聞禮的聲音弱了很多,“要不是因為傷太重,我說不定已經找到祂了。”

這一次,釋千確切聽到了死海的笑聲。

它說:“嗯,那你好好找吧。”

釋千知道死海在笑什麽,於是她配合地說了一句:“哎,既然找不到了,不如直接把我叫主人吧,說不定能少走很多彎路呢。”

陸聞禮:“哼!我死都不會的,我現在只是不得已而屈居之……”

有了陸聞禮和死海的兩三句話,釋千一直緊繃的神經有一瞬間的舒緩,但當她看向眼前的鏡子時,神經便驟然再次緊繃起來。

——這面實體鏡子裏的人不是她!

她的右手帶著由死海構成的手串,當她垂下手臂時,手串會從袖口露出一點光澤,這一點、在其它鏡面裏都很明顯。

釋千面不改色地將目光移開,作勢準備走向一個虛體鏡面。

系統的提示這才後知後覺彈出。

【[Psycho killer]天賦[觀察]:強烈異常能力波動,女性,位於12點方向鏡面。】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兩聲槍響,一聲來自鏡裏、一聲來自鏡外。

從鏡子中發射出來的那枚子彈和釋千側肩而過,沒入背後的虛體鏡子,似乎又遙遙擊中了背後的某個實體鏡面,隨後再無聲響。

而釋千發出的子彈雖然擊中了鏡面,但鏡子中的人已經消失不見,彈頭也仿佛被徹底洩力般徑直垂落在地。

此時,實體鏡面裏的人佩戴著珠串,是她自己。

那麽——“另一個她”呢?

在同一時刻,釋千反應過來:對方也是她自己,預謀接近後怎麽可能只是發一槍打草驚蛇?

絕對會是一套足夠讓她措手不及的連招。

她立刻蹲下/身,並迅速將人格排序進行了調整。

具有極強觀察判斷能力的[物理安眠師]位於第一,可以改變規則的[菟絲花]位於第二,而能操控風暴之眼的[深淵召喚師]則位於第三。

至於無情道劍修,人格身份已經升級到最高,她可以直接放出一個附屬軀體,不需要占用一個人格卡牌位。

對於前來攻擊的“自己”,釋千幾乎配置了最強的應對能力。

果然,一道暗黑的氣流從她背後急速襲來,剛才的子彈不過是一個掩飾。

同一時刻,系統的提示再次彈出。

【[Psycho killer]天賦[觀察]:強烈的異常能力波動,位於7點鐘方向。能力為:[亡者覆蘇]、[生命收割]、[死亡之觸]、[死靈狂暴]、[靈魂烙印]、[死之交響樂]、[意識剝離術]、[亡屍附體]、[狂暴殺戮]、[幽影潛行]、[死亡覆現]、[故人之國]。】

釋千:“……”

不愧是她,一共12個技能,這明顯是已經將人格刷到了定值。

根據技能名稱,釋千猜測“另一個她”持有的應該是屬於[亡靈術士]之類的人格。

而這一條觀察信息也說明了一件事:這個“另一個她”,和她本身選擇的是兩種發展方向,所以對方不一定會清楚她所持有的技能。

【[Psycho killer]天賦[觀察]:所有方向均將出現召喚物。】

對方在暗她在明,釋千需要想辦法弄清她的活動規律,再利用[菟絲花]的規則技能將她逼迫出來。

系統提示的召喚物還沒有現行,釋千伸手便從虛空中拿出了[星辰·破曉],抽劍出鞘,猛地向四周揮出一劍。

圓掃八方,出現的12只翻湧著屍臭的召喚物頭顱落地,但它們的四肢仍然呈現著向釋千行進的姿態,在無數鏡子的反射中,顯得詭異而陰森。

劍尖抵地,釋千並沒有使用瞬移,而是接力向後翻去。

落入虛體的鏡面地板,她的身軀驟然開始下墜。一道道記憶在她的腦中閃進閃出,釋千沒時間記憶,集中精力觀察著周圍的鏡面。

而當釋千落於實體鏡面的瞬間,“另一個她”再次出現。

——在地面的鏡面上。

釋千以蹲姿緩沖下墜,而“另一個她”也順勢蹲下。

隨後,一只手便穿過鏡面摸上了釋千的腳踝,傳來的觸感冰冷刺骨。

對此釋千早有預料,她甚至早在那只手抓到她的瞬間,便將劍切換為匕首狠狠砍下。

釋千砍中了“另一個她”的手腕,但系統的負面狀態警報聲也隨之響起。

【您的生命力開始急速損失……請註意!請註意!】

【生命力-1!】

對方位於鏡面裏,難得露出實體,釋千不打算輕松放她回去,於是直接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。

【生命力-2!】

釋千用力向鏡外拉扯。

假如是“1、2、3……”的等差數列,她或許可以通過服用“生命力提升糖果”來堅持到20s。

【生命力-4!】

釋千:“……”

等比數列。

這種扣除方法,她和她肢體接觸根本無法達到20s。

釋千放棄使用[菟絲花]的[保護欲],改變策略、猛地竭盡全力拉扯,然後立刻松開了對方的手,召出[星辰·破曉]懸空而立。

對方因為對抗的力而在鏡面中踉蹌了一下,但又迅速消失在鏡面裏。隨後,出現在實體鏡面中的又變成了釋千本人。

她懸空而立、脫離鏡面,“另一個她”

也徹底銷聲匿跡。

場域內猝然變得極其安靜。

戰況趨於穩定,雙方都沒有急著將自己的技能丟出,微妙的對峙在鏡面迷陣中一層層蕩開。

“我們不能聊聊嗎?”釋千開口。

“……”

長久的靜默。

“嗯,好啊。”對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,她說,“但你知道的,我們都無法勸服對方。”

“是的。”釋千點頭,“釋千會活下來,離開這裏的仍然是釋千。”

“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之間的鬥爭沒有意義。”對方說。

“當然是有意義的,對你來說可以脫離單一循環的片段,對我來說是想要保持純粹的自我。但是……”釋千看向那個在自己對面出現的自己,她也呈現漂浮空中的姿態,只是腳下沒有[星辰·破曉]。

釋千笑了笑:“我的意思是,不論我們兩個誰離開這裏,起碼多交流一點能帶出去的訊息、並且,不要讓設置這個‘陷阱’的外人得益吧?”

她身上的某一個“碎片”可以死在這裏、和對方做交換,為棋差一招付出代價。

但她絕對不會讓應觀辭得償所願。

她想,另一個她也會這麽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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